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剿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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剿殺

晚餐的氣氛格外壓抑,多多睜著滴溜溜的黑眼睛一會兒瞅瞅七夜,一會兒瞅瞅我,像出沈悶的啞劇。

是夜,烏雲滿布,風起雲湧,山雨欲來風滿樓。

“砰”門被大力踢開,身子一輕,七夜一手抱住我,一手提起多多,飛出窗外。噠噠的馬蹄聲劃破夜的寂靜。

“怎麽了?”我焦急地坐在馬上問七夜。

“有追兵。”

遠處明亮的火光忽隱忽現,嘈雜聲越來越近。我緊抱住七夜,駿馬在黑夜中奔馳,夜風呼嘯的掠過耳旁,身後的火光越來越勝。漫天烏雲,月光見不到一星半點,筆直的官道伸向茫茫無際的黑暗。馬嘶聲,鐵器聲,連同人的嘶吼在身後愈發清晰。“咻”“咻”羽箭如毒蛇猛獸破空而出,襲向背後。

“啊!”我大驚。

倏地,七夜抱起我飛身下馬,隱入道旁林間。

“沒想到他們暗中埋伏了人馬。”

七夜聲音不同於以往的平靜,氣喘籲籲,

“聽著逐漠,這往北20裏外有一處魔谷的別莊,你帶著‘夜明珠’先行過去。”

說著把木盒塞到我手裏。

“那你呢?”我急急拉住七夜的手臂。

七夜頓了一頓,“如今我們兵分兩路,兩個時辰後在別莊匯合。”

我半信半疑,總覺得現在的七夜有些不對勁,

“你一定要來,我一個人回不了魔谷。”

黑暗裏看不見七夜的表情。

“這是當然,就知道你這笨蛋不識路,快走吧,往北行。”說著使勁推我一把。

我抱起多多奮力奔跑,不知跑了多遠,往後回望,樹林裏燃起一簇一簇的火苗。七夜,該是跑了吧,搞不好已經到了別莊,我拼命地安慰自己。

到達別莊時,天剛蒙蒙亮。可惜沒有人也沒有人來過的痕跡,兩個時辰不是已經到了嗎?我幾乎找遍別莊的每個角落,七夜,你這大騙子,你知不知道欺騙我罪很重的。等我把你找出來,我就掐死你。

陽光透進房內,蒙上一層金黃。七夜依舊沒有出現。我把木盒埋在後院,帶上多多沿原路返回。

樹林裏還彌漫著血的腥甜,滿地狼籍。密林中的一棵樹下,血跡格外顯眼。那是……昨夜……他那時難道已經……應該是的,不然七夜不會叫我一個人走,我早該發現的。那七夜現在呢?我跑遍樹林,沒有人連一具屍體也沒有。

“七夜!七夜!七夜!七夜!”用力呼喊。

只有風吹拂樹葉的“沙沙”聲。你一定不會有事的,你說過和我一起回魔谷的,

“七夜!七夜!七夜!”放聲呼喊,無人應答。

滿眼的翠色漸漸模糊,我無力地蹲在地上,任憑眼淚一滴滴陷進土裏。

外城酒館

三天了,這三天我幾乎尋遍樹林周圍所有可供藏身的地方,卻都一無所獲。莫非七夜已經被抓住了?還是回到了別莊?不可能,別莊我每日都去察看,根本無人去過。

“我聽我在府衙裏當差的大哥說了前幾日府衙抓進個了不起的大人物。”

周遭的閑言碎語飄入耳際。驀地,我豎起耳朵全神灌註地偷聽。

“可知道是誰?”

“這就不知道了,只聽說當時抓捕那人時,死了好些官兵。”

是七夜?聽起來倒有幾分相似。我迫不及待地回到客棧,打點行裝,無論如何都要試一試。

夜都府衙,收監大量犯人,監獄防備森嚴,刑罰殘酷,對待犯人如同螻蟻,謂之“活地獄”。倘若七夜真被關押到那種地方,我便一刻也不能停留地要把他救出來。

趁著月色我找到了府衙在內城的準確位置,漆黑的高墻上泛著冰冷的銀光,使的整棟建築愈發猙獰可怖。我縱身跳進墻裏,

“誰在……”蒙汗藥粉隨風進入他的鼻腔阻斷他接下要說的話。

風不停,夜已眠。

估摸著整個府衙都沈沈睡去時,我走進了水牢入口。

令人作嘔的惡臭充斥在狹窄的走道,兩旁幽幽的火光映照著一雙雙空洞的眼,血色的鐵鏈橫七豎八地躺在道旁,衣衫襤褸,血肉模糊,空氣中夾雜著痛苦的□□與烙鐵燒紅發出的“滋滋”聲,我的心緊緊地瑟縮著,雙眼掃過兩旁不堪入目的臉龐,卻沒有一張冷俊的面容。

我失望之餘也明顯松了口氣。幸好,幸好他不在這種地方。

走道的盡頭有一間獨立的鐵室,微弱的燭光照著老者蠟黃的臉頰。

“你是在尋魔君?”明明是問句卻用陳述的語調。

我心一沈,難道七夜真在這裏?

“沒用的,他現在已經死了,死了。”老者張狂的大笑似要刺破我的耳膜。

死了?一瞬間我仿佛被人扼住喉嚨不能呼吸。

“不可能,不可能,他絕不可能死的!”我像瘋了似的大喊。

“進了騰王府就休想再活著出來。”老者的話語中沒有一絲溫度。

而“騰王府”三個字如同烙印深深地嵌進我的心裏。

轉身離開,身後如死一般的寂靜。

月被濃雲遮蔽,淡淡的光暈像秘密的一角,若隱若現。

假若老者的話是真的,那麽七夜此刻應該身在騰王府。

騰王,蘇幕,皇七子,官拜大將軍,好美姬,府邸奢華無比。

騰王府難道確有過人之處?能讓皇帝放心地將堂堂魔君置於此。

不過,既然‘夜明珠’不在七夜身上而七夜又是他們與‘夜明珠’唯一的聯系,照這樣看來,七夜應當暫時並無性命之危。

冷靜下來才能做打算,騰王府,縱使是龍潭虎穴,也要一試究竟。

教主您等著,逐漠很快就來救您了。

昔日冷清的街道如今排滿了長長的人群,更不可思議的是人群裏皆是年輕的女子,隊伍的前方坐著一群貌美的少婦。以上是由逐漠現場為您報道的“騰王府春季丫鬟招聘會”的實況。

《無間道》是部好電影,讓我們更真實地與“臥底”這一神聖的職業貼近。

如今,我,逐漠也要走上這條“無間”大道,深入敵人內部,與敵軍進行第一次親密接觸,努力使自己成為一名優秀的“粽子”,一名與時俱進的“粽子”,一名恪盡職守的“粽子”,不辜負廣大父老鄉親的深切厚愛,不辜負遠方教主對我的深切期盼。(七夜:我沒有期盼)

“拯救教主七夜”行動,START!

“你叫什麽?”主考官嚴肅發問。

“我叫翠花。”低低頭作嬌羞狀。

“長得倒是白白凈凈,可以留在廚房當個燒火丫頭,就是名字俗氣了點,從今兒起,你就改名叫‘小花’。”

靠,這不是更俗氣。

“哇,姐姐真是才高八鬥,取的名字都如此清新文雅,活潑可愛。”我眨吧眨吧眼睛,崇拜地望著主考官。

“恩,看起來倒是個機靈丫頭,小花啊,你以後就跟著我呆在內務院。”主考官笑得分外慈祥。

“恩,謝謝姐姐。”再次偽裝臉紅。

主考官笑得愈發慈愛。

內心情不自禁地高喊:逐漠,你真TMD天才。

“招聘會”終於在一個時辰後落下帷幕。加上我共有六人脫圍而出,近千名的競爭者不幸落馬。果不其然,是金子到那裏都會發光的。(作者:切~~~~~)

騰王府,鑲金的大門,白玉的走廊,艷麗的牡丹,碧綠的石柱,銀制的器具,白虎的地毯。

這一切的一切確實奢華無比,同時也引發了本人對蘇幕其人深刻的鄙視。

丫鬟,遭受封建禮教荼毒的典型人物形象。

衣,常年整齊著裝,白色長裙,玄青色外褂。

食,N人餐桌,一葷N素,味道欠佳。

住,十人通鋪,無空調,無滅蚊設備。

行,常年乘坐11路公交車。

倒黴的時候,還要遭受夫人小姐的□□,大丫頭的欺負。幸運的時候,偶爾遭受老爺少爺的□□。

最後無論是幸或不幸都莫明地消失在後院的古井或者水潭。前路希望渺茫啊。

進府已有月餘,大半個王府都被我日探夜探搜了個遍,毫無可疑之處,莫非那老頭訛我?

直覺告訴我不會,只好硬著頭皮繼續找。

“小花啊,快過來。”大丫頭的催命魔音回蕩開來。

每每聽到我的“芳名”不由地升起挫敗之感,記得當初在丫頭房裏做自我介紹時,丫頭們憋紅的雙頰,顫抖的雙肩都深深地刺痛我幼小的心靈。

要是這事被七夜大魔王知道了,後果不堪設想,得笑整整一年吧。

唉,可是現在我好想你出來笑一笑。

“死丫頭,聽到沒有,快過來!”憤怒的聲音。

“是,是,是,我就來。”畢竟寄人籬下,我趕快跑過去。

“今日你們好好打掃房間,老爺就快回來了。到時,要是有哪一點不滿意,就打斷你們的腿,聽清楚了嗎?”大丫鬟嚴厲的眼光在眾人身上徘徊。

“清楚了。”弱弱的響應。

隔天,蘇幕偉岸的身形出現在一塵不染的大堂,平凡的臉孔,唯一出彩的只有兩道英氣十足的劍眉。

“管家,這些可是新招的丫鬟?”略微沙啞的聲線。

“正是。”管家恭敬地回答。

“你叫什麽?”

誒,問誰啊?

“就你,東張西望的那個。”聲音微怒。

誒?我?我用手指指了指鼻尖,蘇幕點頭。

“回王爺,奴婢叫小花。”說完恭敬地幅身。

“你會武?”

蘇幕淩厲的眼神直直盯向我,我心一緊。

“奴婢略懂一二。”

“哼,略懂一二?”一聲冷哼。

蘇幕不知葫蘆裏賣什麽藥,盯著我半晌不說話,審視的目光像要戳穿我的謊言。我的額頭出了薄薄一層細汗,終於蘇幕一挑眉起身離開。

短暫的會面令我的心忐忑不安,但也更加堅定了七夜定然身在王府的信念。

自從上次蘇幕有意地試探以後,夜間的查探我更加小心謹慎,偌大的王府,如今只剩下蘇幕的書房以及各姬妾的臥房尚未打探,可如今蘇幕身在府中,行事不敢太過張狂,每日都是無盡地等待,等待名為機會女神的來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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